鶴膝風, 顧名思義, 乃膝關節腫大疼痛, 形如鶴鳥之膝, 即為現代醫學的膝關節病, 包括膝關節腔積液, 風濕膝關節炎等.
王文鼎先生所用的古方 '四神煎' , 載之於清代鮑相敖所著的《驗方新編》, 其組方為生黃芪, 石斛, 懷牛膝, 遠志, 銀花, 共五味藥.
想不到1983年, 我竟然遇上了此病患者. 那是一位七十多歲的林阿婆, 她勞碌奔波一生, 一身病痛, 其中最折磨她的是鶴膝風.
當她的小兒子邀我去出診時, 林阿婆蜷曲在床上呻吟不止, 腳稍一挪動, 則痛得呼天喊地, 痛不欲生.
我給她開的 '四神煎' 處方為:
黃芪120克, 石斛90克, 懷牛膝60克, 遠志30克, 銀花 (後下) 15克. 水五碗煎剩一碗, 頓服.
這劑藥當時藥價很貴! 此後半個多月, 患者杳無音訊. 直至有一天, 一位年近八旬的老人也因膝關節痹痛來尋診, 說是林阿婆推薦而來, 我才知道林阿婆的病情已好轉, 於是我在次日特地去隨訪林阿婆.
當天服藥後, 到了下半夜, 我感到雙下肢如千萬隻螞蟻爬行, 癢不可忍, 但膝痛頓時大減, 竟能入睡到天亮. 醒後, 不但膝痛已輕, 還能屈伸, 自己能扶床沿下床. 到了第三天, 我竟能像常人一般行走, 拐杖也棄之不用了.
因為是首次應用 '四神煎' , 且療效甚佳, 故印象極深. 有了第一次, 以後一遇鶴膝風便率先投以此方, 且絕大多數藥到效顯. 而後治鄭老太太的膝關節病也是甚有趣味的一例.
鄭老太太, 兒孫繞膝, 家境寬裕, 患雙膝關節酸痛多年, 表弟為名西醫, 她長年服用西藥, 初時有效, 久之, 效漸差.
至這一次已全無療效, 屈著雙膝或在睡床上, 或在躺椅上, 痛作時呻吟聲高, 疼痛發緩時呻吟聲低點.
舉家無策, 鄰人勸導她, 西醫既無效, 不妨找中醫試試. 在林阿婆的推薦下鄭老太太的兒子邀我出診.
鄭老太太雙膝陣發性劇痛, 雖沒有腫如鶴膝, 但步履維艱, 應該是現代醫學上所稱的膝關節炎, 類如《傷寒論》中 '風濕相搏, 骨節煩痛, 掣痛不得屈伸, 近之則痛劇……' 的風濕證.
疼痛在膝關節的痹證就應屬鶴膝風範疇, 考慮再三, 投以 '四神煎' 三劑, 並鼓勵鄭老太太放心服用, 鄭老太太服用三劑後膝痛即止, 已能起立於家中徘徊走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