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業績預告的情況看, 暴風集團的業務前景也並不樂觀: 預計今年上半年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淨利潤虧損8500萬元至9000萬元, 同比變動-672.34%至-640.54%, 去年同期盈利1572.49萬元.
喜歡搖滾, 喜歡現代詩, 喜歡懷舊電影, 馮鑫的另一面是文藝青年. 不為太多人所知道的是, 他習慣在每年清明節小長假進行閉關, 也曾為了朋友的一壺茶直接開車回山西.
馮鑫還是那個馮鑫, 但暴風卻不再是十年前的暴風. 此次此刻的暴風, 陷入新一輪的危機中.
8月3日, 暴風集團發布公告, 稱三個首發股東擬減持不超過公司總股本0.78%的股份. 公告顯示, 這三個首發股東實際上是暴風集團高管持股的企業, 而馮鑫是三家公司唯一執行事務合伙人. 公告發出後, 有媒體對此解讀, 指馮鑫和公司高管選擇減持.
隨後暴風集團發出聲明, 稱自2015年上市至今, 馮鑫從未減持過任何個人直接或間接持有的上市公司股份. 暴風集團在公告中表示, 上述減持的三家企業是公司的員工持股平台, 馮鑫作為普通合伙人, 在三家企業中持有很少的份額, 其本人也不會減持暴風任何股份.
儘管只是 '虛驚一場' , 但對於馮鑫而言, 其質押的股票風險漸增. 根據暴風集團的公告顯示, 從2015年上市至今, 馮鑫共質押了29次, 質押比例占其持有公司股份總數的95.35%, 占公司總股本的20.35%.
再加上馮鑫所持股份的4.65%已被法院凍結, 這意味著其所有股權已處於質押或凍結狀態.
從業績預告的情況看, 暴風集團的業務前景也並不樂觀: 預計今年上半年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淨利潤虧損8500萬元至9000萬元, 同比變動-672.34%至-640.54%, 去年同期盈利1572.49萬元.
由於目前暴風TV處於新一輪融資, 暴風集團方面表示, 馮鑫近期不便接受媒體專訪. 但通過複盤暴風自上市至今的各種動作, 不難發現在過去這些年來, 當雷軍, 傅盛等金山系戰友在進入移動互聯網時代後大放異彩, 馮鑫也渴求成功並試圖為自己正名.
外界也在關注, 馮鑫是否能帶領暴風走出風暴?
融資難題
外界一直將暴風比喻成 '小樂視' , 理由是暴風的業務與樂視高度相似—除了手機和汽車之外, 暴風幾乎和樂視實現業務上的重合. 但雙方最重要的區別在於, 暴風並沒有像樂視那樣, 從二級市場上獲得大量的資金扶持, 馮鑫卻執意布局VR, 影業, 體育多領域項目, 燒錢之餘亦難以換來實質性的回報.
2015年暴風IPO時, 融資金額為2億多元, 此後暴風TV, 暴風魔鏡和暴風體育三大板塊從一級市場上獲得過10億元左右的股權融資.
對於當下的資金困境, 馮鑫將原因歸咎於暴風集團的融資問題, 這導致其上市後最有價值的能力完全沒有被釋放. '由於我和團隊在這方面零經驗, 能力也很差, 所以沒有完成任何一次的融資和併購. '
近幾年來, 暴風的資本運作被外界所詬病. 例如2016年3月, 暴風集團計劃募集資金30億元併購三家公司, 其中稻草熊影業備受關注. 稻草熊影業是吳奇隆, 劉詩詩旗下公司, 其中劉詩詩, 趙麗穎所持有公司12.00%, 0.60%的股權, 當時暴風集團計劃以10.8億元購買稻草熊影業60%股權, 以此計算這家明星公司的估值高達15億元. 馮鑫希望將稻草熊影業納入暴風版圖, 從而打造暴風的影視業務.
但考慮到其實稻草熊影業所有者權益只有3835.47萬元, 15億元的高估值引發市場廣泛質疑. 這一次併購宣布失敗後, 暴風影業開始沉寂.
不過馮鑫並沒有放棄構建泛娛樂生態的打算, 併購被否兩個多月後暴風集團轉向定增募資. 2016年9月, 暴風集團宣布定向募集資金不超過18.42億元, 其中13.88億元擬用於互聯網娛樂綜合平台項目, 4.53億元用於DT平台基礎設施項目. 暴風集團公告顯示, 互聯網娛樂綜合平台項目具體建設內容包括兩個方面: 一是互聯網娛樂綜合平台研發升級;二是娛樂綜合著作權購買, 著作權的購買涉及電影, 電視劇及其他IP.
然而這一次定增遲遲未能通過, 等待兩年後暴風集團再次撤回定增方案, 轉而公布不超過5000萬元的新定增方案, 這被外界視作馮鑫和暴風集團急需資金饑渴的縮影—根據《創業板上市公司證券發行管理暫行辦法》相關規定, '小額快速融資' 是指符合條件的創業板公司再融資實行簡易審核程序, 證監會自受理之日起15個工作日內作出核准或不予核准決定, 且增發不需要聘請保薦機構, 契合創業板企業 '小額, 快速, 靈活' 的融資特點.
但截至目前這一 '小額快速融資' 是否獲批仍是未知之數. 按照公告披露, 這5000萬元募資將用於互聯網視頻用戶服務支援系統項目, 通過提供完整的暴風會員產品及運營方案, 建立完善的暴風會員服務體系. 暴風集團相關負責人則向時代周報記者表示, 一切仍需要以公司公告為準.
出局視頻內容
融資不順, 馮鑫選擇了質押股權.
根據暴風集團上市三年的公告統計, 馮鑫質押股權融資合計29次, 其中2015年下半年質押5次, 2016年共計質押10次, 2017年13次, 2018年3次.
馮鑫對財務風險並非不注重. 2017年8月, 馮鑫就提名前亞信集團CFO薑浩擔任暴風集團CFO一職, 試圖更好地控制公司內部的財務風險. 當時薑浩曾公開表示, 馮鑫的股票質押率已經到達69.98%, 融資5.8億元, 剩下30.02%未質押股權, 馮鑫不會再專門做質押.
然而隨著暴風集團的股價一路走低, 馮鑫此前質押的股份需要不斷補倉, 最終演變成如今幾乎完全質押的地步. 馮鑫強調, 其股份質押的錢只有極少部分是貼補家用, 其他都是用於業務發展.
高質押的背後, 卻是暴風在業務更替上的缺失. 在上市之後, 馮鑫就意識到暴風需要尋找一個新的互聯網入口, 於是便開始確立 'N421' 戰略: 依託PC, 手機, VR, TV4塊屏幕, 打造影業和體育兩大內容平台, 以DT(Data Technology)打通平台與服務, 構建泛娛樂生態圈.
在暴風TV成為暴風集團最主要的營收支柱前, 來自暴風影音的廣告收入是公司最重要的收入來源. 年報顯示, 2014年至2017年暴風集團分別實現營業收入3.86億元, 6.52億元, 16.47億元, 19.12億元, 其中暴風TV成立於2015年7月, 從2016年開始對營收構成貢獻. 但從利潤情況來看, 暴風TV只是增收不增利. 2014–2017年期間, 暴風集團歸屬於上市公司淨利潤為4194萬元, 1.73億元, 5281萬元, 5305萬元, 利潤總額逐年下滑.
作為PC時代視頻內容的出口, 暴風影音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一直是視頻市場中的重要玩家, 但BTA的著作權軍備競賽下, 資金讓暴風影音無法跟上節奏. 據媒體報道, 今年優酷的著作權預算高達300億元, 而騰訊視頻為250億元, 愛奇藝最低則達100億元.
暴風集團不斷收縮業務條線的擴張, 向外界講述的 '故事' , 也從2015年的DT大娛樂戰略, 到2016年的N421戰略, 再到2017年的AI戰略, 最後再到今年的All in TV.
但在馮鑫看來, 暴風的核心業務聚焦TV上並沒有發生變化, 最基礎的仍然是用戶平台. '純粹來看, 對暴風真正重要的未來是VR和TV兩塊屏幕. 從DT大娛樂到N421, 這裡的變化就是暴風變得更聚焦更垂直. ' 去年馮鑫在接受時代周報記者專訪時曾如此解釋暴風的戰略轉移.
自救行動
雖然與樂視模式有一定區別, 但暴風集團始終難逃樂視的陰影. 在樂視危機蔓延後, 互聯網電視在近年受到不小的衝擊. 根據家電行業數據監測公司奧維雲網的報告顯示, 去年互聯網電視品牌的市場份額僅為13%, 同比下降6%, 新上市機型同比下降11%. 今年一季度, 除了小米逆勢增長, 互聯網電視品牌份額整體減少0.9%.
雖然互聯網電視近年轉向低潮, 但這卻是暴風集團手裡最好的牌—相較於VR, 體育和影業, TV是為數不多既被市場認可又距離贏利點較近的業務.
馮鑫選擇了 'All in TV' .
為了繼續擴大市場份額, 暴風TV開展了一系列持續性融資. 去年12月, 暴風集團就宣布與東山精密, 如東鑫濠簽訂戰略合作協議, 由東山精密與如東鑫濠分別向暴風統帥注資4億元, 兩者將分別持有暴風統帥約10.53%股份.
但這一筆融資並未徹底解決暴風TV缺錢的難題, 所以獲得注資8億元的7個月後, 暴風統帥再次引進投資者, 這一對象將可能是BAT其中一家. 據界面新聞報道, 暴風集團所提到的戰略投資者將來自於BAT的其中一家, 而且戰略投資方不止一家, 資金額度也超過5億元人民幣. 按照上一輪融資的估值計算, 這一次戰略投資方的持股比例亦將超過10%.
對於馮鑫來說, 要市場份額還是要盈利是一個兩難選擇. 一方面, 他判斷100萬台銷量是互聯網電視的入場券, 600萬台則是主導市場分籌碼的階段, 但2017暴風TV的銷量只有84萬台, 尚不及入場券的門檻線, 亦低於此前暴風高管200萬台的銷量目標, 同比2016年也只微增4萬台.
另一方面是暴風TV的盈利預期. 不管是馮鑫還是暴風的其他高管, 從暴風TV成立開始就不斷釋放盈利預期, 並將暴風TV的盈利期定在2019年. 目前暴風TV尚未盈利, 對外解釋, 原因是為進一步搶佔互聯網電視市場份額, 保障能夠順利完成業務目標, 暴風TV加大營銷推廣力度, 導致成本費用增加.
而按照馮鑫的說法, 除了TV業務外, 接下來暴風集團的其餘業務均將大面積 '動手術' , 包括上市公司部分將縮減到200人以內, 以及把暴風魔鏡和暴風體育各自進行合并重組, 以最小的代價保存火種之餘不讓TV業務再度承壓.
在未來一段時間裡, BAT等戰略投資的入股將對暴風集團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因為暴風資金上捉襟見肘. 數據顯示, 截至今年第一季度, 暴風集團的流動負債高達19.75億元, 其流動資產總額卻只剩下18.29億元, 流動資產已無法覆蓋流動負債.
'如果BAT有意向投資暴風TV, 那麼馮鑫的選擇很重要. ' 資深家電行業觀察家洪仕斌向時代周報記者表示, 作為倖存的互聯網電視品牌, 暴風TV無法與小米電視的資源相比, 如果能夠得到BAT青睞, 暴風TV有望開啟互聯網電視的盈利魔方.
馮鑫能否為暴風開啟這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