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國無外交, 弱芯無根基
野村分析師Joel Ying表示, 截至2017財年, 美國產零部件估計佔中興通訊原材料總成本的10% -15% . 而由於在短期內難以找到替代零部件供應, 如果禁令在整個七年內實施, 該公司的供應鏈可能會中斷.
在美國商務部對中興激活拒絕令後, 中興通訊發布內部信稱, 公司高度重視, 第一時間成立危機應對工作組. 當前, 在各個領域都在分析並制定應對舉措, 全力以赴, 直面危機. 任何通往光明未來的道路都不是筆直的, 公司國際化征程也同樣伴隨著曲折和不平.
據一位中興員工表示, 此次事件已超越商業規則, 事態的發展並不是公司能夠左右的. 特別是在中美貿易戰期間, 此次事件更是引人深思. 中信證券認為, 中興通訊本次遭美國禁運晶片不是一個孤立事件, 而是中美貿易戰下的一個縮影. 對中興通訊的長期影響需要看兩國之間後續的談判斡旋結果, 以及國產自主可控替代化的發展進程.
中國商務部也於17日早上發布公告示, 中國商務部將密切關注事態進展, 隨時準備採取必要措施, 維護中國企業的合法權益.
手機中國聯盟秘書長王豔輝指出, 像華為, 中興, 聯想, 小米以及ov這樣的高科技公司一旦受到美國的晶片或部件禁售, 無疑是滅頂之災, 美國現在對一家中國公司發出如此禁令顯然針對的不僅僅是中興, 更不會僅僅是因為中興之前違背了禁令, 美國真正的目標肯定是針對貿易戰的中美談判. 中興被美國禁售晶片七年, 本質上講是中美貿易戰的一部分, 要真正解決一樣需要中美政府之間的談判.
央視報道指出, 美國再次對中興通訊下重手, 至少說明了三點:
一是, 美國削減順差的誠意不足. 當下, 圍繞中美貿易摩擦, 特朗普多次提到的一個理由就是美國對中國逆差太多. 而中方也多次表示, 希望美國放開對華科技產品出口. 美國這次以這樣的理由封殺中興通訊, 拒絕向中興通訊出口電信零部件產品. 說明美國仍然沒有太多意願通過擴大對華科技產品出口來削減逆差.
二是, 美國方面封殺中興通訊, 打壓中國的高科技公司, 也再次印證之前美國挑起對華貿易摩擦其目標直指中國製造2025. 中國製造2025十大領域中的第一個就是新一代資訊技術產業. 在資訊通信設備方面, 要掌握新型計算, 高速互聯, 先進存儲, 體系化安全保障等核心技術, 全面突破第五代移動通信 (5G) 技術, 核心路由交換技術, 超高速大容量智能光 傳輸技術等技術. 中興通訊是中國在這方面的主力公司之一.
三是, 中國製造2025應該更大力度推進. 美國商務部封殺中興通訊之所以影響大, 一個重要原因是因為中興所需的元器件無法完全找到美國企業之外的替代方. 說白了, 有些產品除了美國公司, 其它企業生產不了. 這個時候被人掐脖子, 自然就很難反擊. 在一些關鍵領域, 國內科技研發應該更給力, 以改變被動局面.
中國工程院院士鄧中翰此前接受媒體採訪時說: '我們一定要吸取中興通訊這樣的教訓, 在未來更注重資訊產業, 不僅要做大, 特別是要做強, 使得我們的核心技術能夠不受制於人. 沒有自己的晶片, 嚴重依賴國外, 會遇到諸多問題. '
招商電子分析師認為, 本次禁運事件發生在貿易戰的特殊背景下美國此舉更多是希望增強自己在談判桌上的籌碼. 除此之外, 中國商務部還在審核高通對NXP的併購案, 該併購案耗時日久, 為商務部近年來首次使用兩個180天期限沒有審核完成的案例. 招商電子認為, 美果此舉可能有部分用意在於向中方施壓, 從而推動併購案的進展.
國信電子分析師指出, 純粹的全球自由貿易是不存在的, 大國間摩擦一起皆為利來皆為利往. 叢林法則下, 強者為王, 美國制裁將加速推動中國整合電路產業從快從優發展. 晶片作為核心零部件, 整機廠商在產品設計製造的過程中對晶片供應商的選擇最為審慎.
清華大學微電子學研究所教授, IEEE fellow 王志華, 借通信世界全媒體平台對於此次美國對中興通訊的新一輪貿易制裁表達了鏗鏘有力的觀點, 王教授表示, 美國對中國企業近幾年屢屢發起貿易制裁的行動表明, 中國由製造大國向製造強國邁進的道路絕非坦途, 弱國無外交, 弱芯無根基, 在技術發展道路中, 我們不僅僅要摘下那顆皇冠上的明珠, 我們更需要構建完整的皇冠製造體系才能走出一條具有中國大國特色的技術發展道路. 不要小覷系統技術的發展, 哪怕其中一項是大家認為 '含金量不高' 的技術, 只要尚未掌握核心, 都有可能影響整個產業鏈的迭代發展, 因此都應該被視為核心技術而投入全力. 全面, 系統的發展, 我們才能在未來稱得上科技大國.
市場研究機構TrendForce分析師認為, 中美貿易戰背後體現的是美國對中國科技產業快速崛起的擔心, 尤其是對中國整合電路產業崛起的擔心. 雖然現階段中美整合電路產業仍有很大差距, 但中國發展整合電路產業的國家意志堅定不移, 大量的政策及政府資金等多種優勢資源的長期持續性投入, 正在逐步加速中國整合電路產業快速推進, 奮力實現國產替代進口. 當前的貿易戰這隻是美國對華貿易戰的一個開始, 以此為第一輪籌碼希望在接下來的對話中獲取主動. 不過無論這次貿易戰最終如何, 中國發展整合電路產業的國家意志毋庸置疑, 未來實現整合電路產業自主可控也是必須完成的目標.
華為輪值董事長徐直軍對此事表示, 華為在美國的定位和態度十分明確. 無論發生什麼事, 華為還是聚焦做好自己的事情, 服務好客戶, 才能長期生存和發展. '有些事情不是以我們的意志為轉移的, 放下了反而輕鬆. 有更多的精力和時間打造更好的產品, 服務好我們的客戶. '
此外, 中興通訊此次被美國禁止購買的產品其中就涉及到晶片產品. 被問到華為旗下的麒麟晶片是否有計劃對外銷售時, 徐直軍表示, 不會將麒麟晶片定位為對外創造收入的業務, 而是為了實現華為硬體上的差異化, 沒有計劃將麒麟晶片對外銷售.
華為輪值董事長鬍厚昆則表示, '華為是一個商業公司, 想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做生意賺錢. 但是現在有各種各樣的原因導致我們無法去那裡做生意, 去賺錢, 我們也很無奈. '
17日下午, 中國外交部談到中美經貿摩擦時, 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指出, 美方行為是典型的單邊主義和赤裸裸的經濟霸權. 如果美方任性妄為, 繼續逆潮流而動, 我們必將嚴陣以待, 毅然亮劍, 打贏這場多邊主義和自由貿易的保衛戰.
缺芯之痛: 一場美國對中國實施的精確打擊
這次封殺可能將給中興通訊帶來沉重打擊, 也讓中國半導體產業震驚不已. 因為美國正是抓住了中國在一些關鍵核心晶片, 零部件等技術方面的缺失, 扼住中國的生機.
IHS數據顯示, 中興通訊的智能手機份額約為3%, 每季度出貨量約為1060萬部, 絕大部分為外銷, 採用高通, 聯發科等廠商的晶片. 在光網路市場方面, Ovum報告顯示, 中興通訊在全球市場的份額排名第二, 主要光器件供應商為Acacia, Oclaro和Finisar等.
據招商電子的報告, 中興通信的主營業務有基站, 光通信及手機. 其中, 基站中部分射頻器件如腔體濾波器 (武漢凡穀, 大富科技) , 光模組廠商 (光迅科技, 旭創科技) , 手機內的結構件模組等均可基本滿足自給需求. 唯有晶片, 在三大應用領域均一定程度的自給率不足.
(1) RRU基站: 技術更迭快, 門檻高企, 自給率最低.
RRU基站這一產品, 我們要分為發射端和接收端兩種情況來討論.
發射段的框圖如下, 其主要作用是將基帶訊號(BB), 轉化為中頻 (IF) , 再進一步調製到高頻 (RF) 並發射出去. 目前能夠實現國產替代並大規模商用的, 只有主處理器, 即框圖中的FPGA, DSP. 主要是海思自研的ASIC.
除此之外, 國產晶片廠商中, 南京美辰微電子在正交調製器, DPD接收機, ADC等晶片產品上已有可量產方案. 並參與了國家重大專項《基於SiP RF技術的TD-LTE TD-LTE-Advanced TD-SCDMA基站射頻單元的研發》, 目前在ZTE處於小批量驗證中.
接收端的框圖如下, 和發射端類似, 目前只有海思的主處理器可以實現大規模商用替代. 而南京美辰微電子的混頻器, VGA, 鎖相環, ADC 處於小批量驗證中.
通過和產業人士的第一時間溝通, 我們了解到, '基站晶片的成熟度和高可靠性和消費級晶片不可同日而語, 從開始試用到批量使用起碼需要兩年以上的時間' . 目前在中頻領域, 主要玩家有TI, ADI, IDT等廠商; 而射頻領域, 主要是Qorvo等.
同時, TI, ADI還在推動單晶片解決方案, 以實現微基站對於RRU體積大小的要求. 如TI AFE75XX系列, 及ADI的AD936X等. 單晶片Transceiver方案進一步提升了基站晶片的門檻, 使得國產廠商更加難以切入. 基站晶片的自給率幾乎為0, 成為了中興通訊本次禁運事件裡最為棘手的問題.
(2) 光通信領域: 自給率尚可, 高端晶片仍需突破.
光模組從應用領域要分為接入網 (PON) 和數傳網 (DT) 兩大類, 二者晶片方案不同, 封裝也大相徑庭. 以下以接入網光模組為例, 討論晶片方案. 光模組內主要採用的晶片有MCU, TIA (跨阻放大器) , APD (雪崩光二極體) , LA (Limiting Amplifier), LD (Laser Driver) , 雷射器晶片 (Vcsel, DFB, EML) , DWDM等.
目前光迅科技的光通信晶片產品主要有DFB, Vcsel, APD等; 博創科技則是PLC 光分路器和 DWDM 器件龍頭; 而南京美辰微電子及廈門優訊則在TIA, LA, LD領域有產品已實現大規模量產.
本次禁運事件對於上述已具備成熟晶片方案的廠商是一大利好. 該領域的國際競爭對手主要有Semtech, Micrel (被Microchip收購) , Mindspeed (被Marcom收購) 等.
雖然光通信晶片自給率尚可, 但在一些高端產品, 如數傳網100G及以上光模組中, 國產晶片方案仍待突破, 建議關注非上市公司芯耘光電, 公司預計在2019年完成100G晶片方案研發.
除此之外, 光模組還會用到256m和128m的大容量Nor Flash, 兆易創新在2017年年底推出的相關產品在各大光模組廠商處已經形成銷售.
(3) 智能機產業鏈: 自給率較高, 各大領域不乏亮點.
最後, 讓我們回到電子研究員最為熟悉的手機領域. 參考TI的資料圖, 我們可以看出, 智能手機內晶片方案極為複雜. 除了主處理器之外, 有數十顆類比/數模混合晶片. 且圖中還有指紋識別晶片及射頻晶片尚未標明 (TI不研發相關產品, 所以圖中沒有) .
如此繁雜的晶片方案初看無從下手, 那讓我們按照主處理器, 電源管理, 無線晶片, 音頻, 顯示, 感測器, 攝像頭, 指紋這一順序逐個梳理:
• 主處理器晶片, 目前國內主要有華為海思以及展訊科技. 小米亦在2017年成功推出松果系列手機處理器.
• 電源管理晶片, 聖邦股份和韋爾股份具有較強的競爭力, 其中聖邦股份的背光碟機動晶片在業內領先, 而韋爾股份的DCDC, LDO等晶片優勢明顯. 除此之外, 還有台股上市公司矽力傑在該領域亦頗有造詣.
• 無線晶片方面, 國內有三大射頻PA公司, 分別是中科漢天下, 唯捷創新, 國民飛驤. 而射頻開關則主要有正在IPO的卓勝微. 射頻晶片是增速最快的細分領域之一, 2016年-2022年複合增長率高達14%. 但國內要想實現進軍高端手機, 還需要一定時間.
• 音頻晶片領域, 國內的主要玩家是一家三板上市公司, 艾為電子.
• 顯示屏相關晶片裡, 台灣廠商奕力,矽創,奇景,聯詠等在顯示屏驅動IC方面是行業龍頭, 且目前也有不少國內廠商在布局這一領域.
• 感測器方面: 士蘭微的加速度計目前已經進入了展訊的參考設計, 18年加快向手機其他感測器的拓展.
• 攝像頭CMOS晶片: 豪威科技在2015年全球CMOS晶片市場中, 佔有約12%的市場份額, 排名全球第三. 預計2017年營收在8-10億美元之間.
• 指紋晶片: 主要是匯頂科技和思立微 (兆易創新子公司) , 匯頂的指紋識別晶片在2017年底一舉超越FPC, 成為全球市場份額第一. 而思立微也在2017年實現了市佔率的翻倍.
綜合上述分析, 中興通訊的三大應用領域裡, 晶片門檻最高的板塊是RRU基站, 這一領域要想實現國產替代, 需要較長時間. 光通信和手機產業鏈門檻相對較低, 一些細分領域的國產晶片方案甚至於成為了國際龍頭, 但整體來看, 還是偏低端應用.
招商電子分析師指出, 本次中興通訊的禁運事件, 對於通信產業衝擊較大, 也敲響了半導體產業的警鐘, 自主可控不僅僅是口號, 而是涉及到國家安全, 國計民生的要務. 我們不單要行遠志, 大張旗鼓建設晶圓廠, 更要韜光養晦, 從小處著力, 支援本土晶片設計公司.
雖然當前國內晶片設計產業仍屬薄弱, 但我們相信全國這1380家晶片設計公司裡, 終歸會走出巨頭廠商. 無論是TI模式的收併購整合, 還是Linear的學術研究派, 都值得我們本土的晶片設計公司借鑒. 衷心希望可以在未來儘早解決中國電子產業的缺芯之痛.
此次禁運事件後續的解決方案可以參考2016年的禁運審查, 2016年, 禁運事件爆發後, 在雙方政府協調下, 美國商務部給中興頒布了臨時許可證 (Temporary General License) , 從而保證中興通訊可以正常採購美國元器件和軟體. 而今年禁運之矛再度舉起, 我們預計, 後續中興及美國商務部之間將通過斡旋達成二次和解. (引用自招商證券, 作者: 鄢凡, 方競)
美國殺敵一千, 自損八百?
17日中興通訊官方表示已獲悉美國商務部對公司激活拒絕令. 公司正在全面評估此事件對公司可能產生的影響, 與各方面積極溝通及應對. 受此影響, 中興通訊H股緊急停牌, 公告稱, 中興通訊股份有限公司的H股份於今天上午九時正起短暫停止買賣因此, 與該公司有關的所有結構性產品亦將同時短暫停止買賣.
中金髮布報告稱, 美國商務部對中興通訊施加出口許可權禁止令, 若不能在1-2月內達成和解, 會影響通信設備和手機等業務的正常生產與銷售, 同時對當前全球和中國的運營商網路建設帶來一定影響, 並有可能影響未來5G網路的推進. 目前中興佔全球電信設備市場約10%的市場份額, 佔中國電信設備市場約30%市場份額. 中興有1-2月的零部件的存貨, 若不能儘快達成和解, 會影響相關業務.
行業人士指出, 通信設備企業涉及的元器件眾多, 一台基站有1顆晶片被禁運, 整台基站就無法交付, 而目前基站上的電路板除了幾顆數字基帶晶片是自產的, 通信鏈路上RF, PLL, ADC/DAC乃至外圍測量電源電壓的晶片都找不到國產供應商的身影. 雖然整機廠通過自產基帶晶片掌握核心演算法, 但是, 卻無法解決被國外晶片供應商 '卡脖子' 的問題.
中興的電信設備部分的關鍵組件, 比如說光傳輸的發送器與接收器等, 還是以國際大廠作為零件供應主要來源, 電信設備中的零件亦有不少來自美國的供貨商. 整體來看, 外來零件占其料件比例至少有 6 成以上, 而來自美國供應商的料件至少佔了這 6 成的一半以上. 在手機產品方面, 高通目前是中興最大的應用處理器來源之一, 占其手機產品約 6 成, 而聯發科則是排名第二, 接近 3 成, 而主要記憶體與運存供貨商則以韓商三星以及海力士為主.
軟體方面, 手機由於往後就無法拿到來自 Google 的安卓系統授權, 即便完全以可能可順利拿到貨的聯發科方案 (美國不干涉的話) 替代高通方案, 但少了作業系統, 或者說拿不到來自 Google 的 GMS (Google Mobile Service) 認證, 基本上也無法獲得市場認可, 這牽涉到的不只是無法進入美國市場, 而是會讓中興連其他市場都進不去. 目前中興手機外銷比例高達80%以上.
從另一方面來看, 由於這些美國供應商被禁止與中興交易, 營收也將會受到一定影響. 如果禁售令生效, 無疑對美國企業也將會形成重大打擊, 例如美國光學元件生產商的股價在周一交易中普遍下跌.
其中受影響最大的為Acacia(ACIA, -35.5%)和Oclaro(OCLR, -14.9%). Acacia在2017財年有30%的銷售收入來自中興通訊, 股價下滑後, 該公司積極反應, 發表申明表示已經意識到此舉並採取措施, 暫停受影響的交易, 評估這些動向對Acacia的影響. Oclaro目前未發表意見, 而前段時間宣布收購Oclaro的Lumentum亦受影響, 股價下滑8.9%. 其他受影響較小的光器件商還包括: Finisar(FNSR)-3.8%, NeoPhotonics(NPTN)-3.4%, II-VI(IIVI)-4%和AOI(AAOI)-1.3%.
另一方面, 分析認為, 也有光器件商和光網路設備商將受益于禁令, 比如不是中興主要供應商的NeoPhotonics. 而由於中興通訊無法獲得尖端組件, 其競爭對手華為和諾基亞或將在100+ G光學系統中贏得市場份額. Ovum報告顯示, 在高速光介面方面, 2017年, 中興通訊100G波分通信埠出貨量較2016年增長3.46個百分點, 增速全球第一, 100G波分市場份額全球第二.
與中興合作的美國企業還有很多, 包括微軟, 英特爾, IBM等知名企業. 中興曾經宣布在2012至2015年向美國的高通和博通採購至少50億美元晶片, 而最近幾年來, 中興通訊已經在美國晶片和美國設備上投入140億美元, 並為美國市場直接和間接地創造了20000個就業崗位. 並且, 在美國當地業務中, 中興手機的業務份額擠進了前五.
在5G的研發上, 高通和英特爾都是中興的重要合作夥伴. 2月27日, 在巴塞羅那世界移動通信大會上, 中興宣布了與英特爾合作, 正式發布了面向5G的下一代IT基帶產品 (IT BBU) , 同時聯手高通等合作開展基於5G NR規範的互操作性測試和 OTA外場試驗.
據悉, 美國廠商佔中興採購比重高達 30% 到 40% , 而這隻是在美國註冊的公司, 對於部份公司註冊地不在美國, 但在業務據點, 技術服務據點在美國的公司而言, 也同樣在美國商務部禁令範圍中, 因此也無法向中興銷售產品與服務, 以此估算, 則可能因此受到牽連的美國本土公司, 或者是在美國投資設立據點的外國公司, 實際數量遠比想象更多, 影響層面也更大.
中興被罰始末
2016年3月, 美國政府以中興通訊涉嫌向伊朗出售禁運技術為由, 通知美國各元器件廠商, 嚴禁未經申請與中興通訊進行聯繫, 更不允許對中興進行產品銷售或技術支援, 這等於直接切斷了美國廠商對中興通訊的供應.
之後, 中興去年在德州聯邦法庭上認罪, 並向美國政府提出從特別審查名單移除的申請, 美商務部同意授予中興通訊3個月的臨時許可, 暫時解除對其出口限制措施. 經過多方博弈, 美商務部又多次延長對中興通訊的臨時許可, 但中興也付出了慘重代價, 包括時任CEO史立榮在內的三位高管被迫離職.
時任中興總裁的史立榮曾發給員工信, 表示美國商務部限制中興通訊出口一事是一場危機, 並認為中興應組建一支高層管理團隊來處理此事. 此事後續也引起了中興的管理層改組. 之後, 中興積極與美方協商奏效, 美國政府宣布 '暫時' 中止了對中興的制裁, 並給予中興3個月的臨時出口許可, 之後多次獲得展延, 最後一次展延至2017年2月27日.
2017年3月, 美國商務部決定重罰中興通訊, 理由是美方聲稱中興違反了美國對伊朗實施的出口禁令. 隨後, 中興與美國政府達成協議, 同意支付總計8.92億美元罰款, 以及3億美元的暫緩罰款. 根據這次協議, 如果在協議簽署之後7年內未違反協議內容, 暫緩罰款將被豁免支付.
據路透社報道, 作為協議的一部分, 中興還承諾解僱4名高級員工, 並懲戒35名其他員工, 要麼減少獎金, 要麼予以斥責. 但中興在3月份承認, 雖然解僱了4名高級員工, 但並沒有對其他35名員工進行紀律處分或減少獎金. 美國商務部部長Wilbur Ross在一份聲明中表示: '中興通訊最初被抓獲並被列入實體名單時, 曾向美國政府作出虛假陳述, 在緩刑期間作出虛假陳述, 並在緩刑期間再次作出虛假陳述, 中興誤導了商務部. 中興沒有斥責中興員工和高級管理層, 而是獎勵他們. 這種惡劣的行為不容忽視. ' 代表中興通訊供應商的出口控制律師DouglasJacobson稱, 這項禁令非常不尋常, 並表示將對該公司造成嚴重影響. '這將給公司帶來毀滅性的影響, 因為他們依賴美國的產品和軟體, ' 他表示, '這肯定會使他們很難生產, 並將對公司造成潛在的重大短期和長期負面影響. ' 有消息稱, 向美國政府泄密的是前美籍財務總監.
此外, 在美國商務部發布封殺令後, 英國英國網路安全監管機構警告稱, 英國電信部門不要使用中興通訊的網路設備或服務, 因為這會對英國的安全產生長期負面影響.
英國國家網路安全中心 (一家網路安全監督機構) 16日向電信行業發出了一封信, 警告不要使用中興通訊提供的設備或服務, 以免引發國家安全風險. 據金融時報報道, 信中指出, 由於英國已經使用華為設備, 因此增加額外的中國供應商將增加 '減輕外部幹擾風險' 的難度. 英國國家網路安全中心還指出, 中興通訊在2017年違反了美國對伊朗, 朝鮮的制裁措施的因素決定了機構發出這封警告信.
英國和美國對中國最大電信設備製造商之一採取限制行動, 使西方國家政府以國家安全為由對中資企業實行限制的清單更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