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導體產業購併案操盤高手博通執行長陳福陽(Hock Tan)這幾天的媒體曝光度相當高, 先是透過媒體抱怨高通(Qualcomm)罔顧投資人權益, 不願儘快在周末與博通會面展開協商, 而在雙方終於敲定2月14日即將第一次坐下來談判之際, 陳福陽又在會議前先上了CNBC電視訪問, 竭力替博通收購高通之立場辯護. 其說法重點如下: 第一, 高通的投資人沒有比4年前更好過, 原因是高通股價下跌, 投資人比4年前更窮了11%; 相對地, 博通的投資人反而比4年前更有錢了, 博通股價上漲, 投資人比4年前更富了500%. 第二, 恩智浦半導體(NXP)解決不了高通的問題, 高通的問題在於過時的專利授權商業模式, 是一種支離破碎的商業模式, 博通立意將在一定時間內重啟(reset)這套商業模式, 好讓其能夠持續運作下去. 第三, 高通曾經在轉型到4G的過程中跌倒, 必將在轉型到5G的過程中重蹈覆轍. 誠然, 有鑒於過去2年多來, 高通的專利授權商業模式受到全球各大監管機關的挑戰, 再加上2017年以來高通的最大客戶蘋果(Apple)也針對此與高通對簿公堂, 法庭對峙, 不僅讓高通這套授權商業模式再度被搬上檯面討論, 更有了讓博通陳福陽尋到了切入低價收購的時機. 而在業界尚未對整機計價抑或晶片計價模式做出定論之前, 陳福陽已經在受訪彭博時, 在媒體上高聲喊話要阻止高通這個專利巨獸(patent troll)繼續橫行. 陳福陽的主張是永遠不應該與客戶為敵, 這一點絕大多數的企業應能認同, 只不過, 高通在實踐其專利付費的認知上, 恐怕過於高估了自己的位置, 因此, 若說高通是其傲慢態度下的犧牲者恐怕也不為過. 長久以來, 高通就以收取業界相對高額的專利權利金費率, 藉此來吸收自家研發的投資支出, 事實上, 也不僅僅是這1, 2年的事情而已, 從所謂的CDMA時代以來, 就已經引來不少官司和監管機關的調查移動, 只是沒有想到最後會演變成如今的蘋果與高通對峙, 以及博通趁隙收購之機. 然而, 高通的專利授權商業模式未必只能在博通陳福陽手上才能進行改革, 何以高通不能變革呢? 這取決於高通的決心: 到底要把公司拱手讓人呢? 還是退一步海闊天空? 再說到陳福陽說高通轉型到5G會重蹈覆轍的說法, 筆者抱持懷疑態度. 陳福陽把高通5G貶低是為何意? 即便陳福陽有著要把高通專利授權商業模式進行改革的用意, 但實難相信一旦博通順利收購高通之後, 會把高通高度價值的5G資產切割出去? 這塊資產業務可說是博通與高通少數未曾重疊的業務之一, 也是博通難以望其項背之處, 莫說陳福陽是否有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理? 再回到博通投資人過得比較好, 高通投資人過得比較窮這個宣稱上來, 更貼近於陳福陽想要訴諸的對象, 也就是3月6日高通股東大會投票表決, 選出博通派的董事會代表, 還是高通派的董事會代表? 從2017年11月博通首次提出每股70美元收購價格, 隨後又在2018年提高收購價碼到每股82美元, 且宣稱是最後最終出價, 有鑒於高通目前股價還在65美元水準, 高通管理團隊在投資人的壓力下不得不儘快與博通見面會談, 雙方訂於2月14日第一次會面談判. 然而雙方的會面恐怕只是形式化多於實質化而已, 因為雙方的底線都已經在先前的聲明中劃清楚了, 高通宣稱博通出價太低, 沒有考慮到恩智浦, 5G以及蘋果和解之後的高通真正價值, 博通陳福陽也在CNBC回應了上述3點沒有價值可言, 每股82美元開價已經是是最終出價, 不會再往上加價. 那麼, 雙方見面又有什麼好談的呢? 展望3月6日高通股東大會, 相對於博通籌集了上千億美元資金銀彈上膛, 堪比孫正義軟銀遠景基金之規模, 高通如今必須拿出公司獨立營運的前景來說服股東, 恩智浦購併案目前還有最後一關卡關大陸監管機構, 前後算來花了15個月才通過全球監管機關通過. 這一點, 或許可以拿來抗衡博通宣稱的12個月內讓全球監管機關通過收購高通案, 而且博通也答應了收購案破局高通還可以拿80億美元分手費(regulatory breakup fee), 這倒是讓宣稱向來節儉的陳福陽比較在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