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個案子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 , 這是《白夜追兇》裡關氏兄弟二人分析案情時最常說的一句台詞. 目前該部網劇第一季的播放量已突破40億. 另一個 '40億' , 近日也成為了資本市場的 '網紅' 事件. 從116億美元跌至73億美元, '不作死不會死' 的趣店在上市後的短短10個交易日, 市值已跌去近40%. 該公司80後CEO羅敏一席 '自掘墳墓' 的發言令其身家遭遇 '一波流秒殺' . 假如 '獲獎感言' 在上市之前發表, 恐怕這位江西小鎮青年從此將和資本市場無緣. 然而, 無論是憤憤不平的媒體還是暗中咬牙的同行都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在股價跌跌不休之勢中, 無論是早已套現3.45億的崑崙萬維(22.830, -1.18, -4.91%), 還是回報已超千倍的吳世春, 事實上, 趣店背後資本大佬們其實早已盆滿缽滿. 趣店的上市, 再次證明了有些造富的神話其實只是資本玩家的金錢遊戲. 就在趣店股價為其股東們負面效果式炫耀而付出慘痛代價之時, 一則關於趣店上市的 '投資筆記' 又將資本市場的目光引向了另一位80後. 該筆記的披露者系崑崙萬維掌門人, 自稱未來經其投資過的至少有10家公司會成功上市的周亞輝, 亦是趣店的投資人之一. 周在筆記中寫道, '這個時候冒出來一個神秘的80後資本大佬—杜先生. 這個人我以前從沒有聽說, 都不知道怎麼發的家, 是吳世春介紹來的. 他借殼控股了一家叫國盛金控的A股上市公司, 天天就只用坐坐私人飛機, 陪香港大老闆們打打牌, 遊艇會一堆美女, 電影裡的一切我身邊只在他身上看到過—我羨慕死他了, 跟他比, 我真是苦逼死了. ' 這一切像是電影, 卻比電影還要精彩. 筆記中短短几句調侃式的敘述, 卻透露出不同深度的 '知識點' . '私人飛機, 遊艇, 撲克, 美女' , 這些各種 '圈' 中人士在 'WINNER WINNER , CHICKEN DINNER' 之後的奢侈標配, 普通人恐難以體會. 而對於 '圈' 的概念, 就好比娛樂圈有 '乾爹圈' , '乾媽圈' , 即便人設崩塌也可以強勢複出;而資本圈中則有 '德州圈' , '遊艇會' 以及聞名遐邇, 創造了新晉首富的 '鋤大D圈' , 即便鮮為人知也可以在關係 '圈' 的庇護下, 在資本市場一鳴驚人甚至翻雲覆雨. 資本大佬很多, 80後卻屈指可數, 而國盛金控恰是這位神秘杜先生在資本市場一鳴驚人的代表作. 至於這個 '杜先生' , 自然不是自稱 '蛐蟮修成了龍' 的 '上海皇帝' 杜月笙, 但二者的共同點卻都暗藏著成功背後那些不為人知的故事. 吳世春, 被圈裡人稱為 '投資圈裡打德州打得最好的, 德州圈裡投資投得最好的' . 據周亞輝透露, 杜, 吳二人正是因德州撲克結緣, 這亦是二者後期合作成立投資基金的開始. 彼時正值趣店瘋狂燒錢擴張和VIE拆分之時, 供 '血' 不足成其頭等大事. 儘管螞蟻金服再在其D輪融資投入7500萬美元, 卻始終不能解趣店燃眉之急. 而杜先生攜20億元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 即刻解決掉趣店所面臨的痛點, 成為後者得以在美國順利敲鐘的資本推手之一. 實際上, 在趣店上市前夕, 部分投資人已先行落袋為安. 除了周亞輝外, 杜先生的華聲投資套現3700萬元, 並擬在趣店IPO超額配售中出售不超過69.66萬股, 按照目前股價計算也已超過1億元. 至於杜先生實際控制的鳳凰祥瑞和華聲投資合計持有趣店的16.75%股份, 如若不算投入趣店用於高利貸業務的成本, 實際投資額約為15.35億元. 截至目前, 杜先生賬面浮盈已逾 75億元, 而在趣店上市首日, 該金額已過百億元. 那麼, 這位杜先生是何來頭?為何可以輕鬆自如地在資本圈豪擲數十億呢?《投資時報》記者通過查閱層層的股權關係找到了些許答案. 杜先生何許人也? '就這個杜力, 拿出20個億來, 在2016年Q1把趣分期的VIE拆了. 我一直搞不懂他怎麼這麼大魄力, 後來知道他買了A股好幾個殼, 準備把趣分期往一個殼裡裝, 簡單直接的生意' , 周亞輝在筆記中寫道. 公開資料顯示, 杜力, 1980年出生, 中國國籍, 無境外永久居留權, 擁有碩士研究生學曆. 曾任中能基業董事長, 現任國盛金控董事長, 國盛證券董事長, 達意隆(12.550, 0.11, 0.88%)董事長, 眾安線上獨立董事, 北京快樂時代董事等職. 然而, 上述履曆並不能完整勾勒出杜力的職業軌跡. 實際上, 杜力從研究生畢業至2010年10月之前出現了長達5-6年的 '空白期' , 這亦令專業機構一頭霧水. 太平洋(3.930, -0.04, -1.01%)證券研究院關於國盛金控的公司報告顯示, 杜力2002年至2005年於北京思凱投資管理公司擔任投資經理, 2008年至2010年擔任中能基業董事長. 不過, 《投資時報》記者查閱相關資料發現, 北京思凱工商註冊時間為2014年5月, 而天眼查顯示, 中能基業成立於2010年4月, 杜力擔任該公司董事長及該公司最大股東並於2011年底全面退出. 且在其任職期間, 該公司並無實際業務. 2012年至2015年, 杜力以北京鳳凰財富控股集團有限公司為核心, 先後設立6家 '鳳凰' 開頭的投資類公司以及多家有限合夥企業. 有意思的是, 在其有限合夥企業體系中除了其 '鳳凰' 成員外, 還有一家看似毫不相干的大連乾陽科技有限公司. 天眼查顯示, 後者系深圳宜良資產管理有限公司的二級子公司, 而深圳宜良資產管理有限公司的註冊地址為深圳市前海深港合作區前灣一路1號A棟, 這與杜力旗下的深圳前海財智遠大, 深圳前海財智發展及深圳前海財智創新等多家有限合夥企業的註冊地址均共處一樓. 這與大部分資本派系的布局方式類似, 除了相似地址設立不同表面無關聯的公司外, 各公司間還有多層股權結構. 《投資時報》記者注意到, 杜力實際控制的北京鳳凰財智創新的股權結構中除了標配的北京鳳凰財富資產管理有限公司及其本人外, 還有虞鋒(雲鋒基金創始人兼主席, 與馬雲聯合發起), 唐越(藍山中國資本創始合伙人)及上文提到的吳世春, 這個股權結構堪稱目前中國的頂級私募圈組合. 《投資時報》記者了解到, 該公司除了投資趣店外, 目前還持有國盛金控的股份, 比例為6.37%, 而正是杜力及其朋友圈合力入主國盛金控前身華聲股份, 才令其在資本市場引起了關注. 2015年11月, 已由杜力掌控的華聲股份通過發行股份及支付現金的方式, 購買國盛證券100%股權, 交易價格為69.3億元, 而參與者均為杜力旗下公司及其 '朋友圈' 成員. 隨著國盛證券成功實現曲線上市, '蛇吞象' 的華聲股份正式更名為國盛金控, 杜力的國盛系雛形初現. 值得注意的是, 在杜力第一次資本運作中, 另一逐漸淡出視野卻又被念念不忘的明天系則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據了解, 在交易過程中, 不論是國盛證券, 還是其轉讓方中江信託, 甚至是財務顧問恒泰長財證券, 均為該資本系旗下公司. 不僅如此, 在入主華聲股份之前, 鳳凰財智早期的出資人之一為深圳同方知網科技有限公司, 後者參股的北京恒屹鑫源科技有限公司則是明天系發起設立的易安保險的股東之一. 同時, 多次與杜力早期建立 '鳳凰' 類公司有著多重交集的濟南韻文商貿及杭州邁田貿易有限公司, 亦被坊間歸屬為明天系下的分支機構. 與新老資本大佬均打得火熱, 履曆出現空白期的杜力則只能用神秘二字來形容. 或許, 杜力早已是前者其中的成員之一. 新崛起的互金大鱷? 在高調的資本大佬們經曆了趣店風波後, 互聯網金融這個吸金招牌恐怕並非其想象的那麼美好. 近日, 海南保監局披露, 眾安線上與海南某區域性專業中介機構之間的合作存在涉嫌超範圍經營, 合作業務的定性與監管標準的一致性等三大問題. 業內人士認為, 在中國鼓勵產融結合的大背景下, 在無實業依託的資本派系面前, 如若打造互聯網金控平台, 猶如遊走在監管紅線邊緣, 所涉及的派系或存在 '坍塌' 風險. 然而, 杜力在正式完成運作國盛證券曲線上市之前, 剛入主華聲股份即著手布局金融領域, 分別出資1.8億元和1億元發起設立百安互聯網保險和君安人壽, 持股比例分別為18%和10%. 儘管杜力的國盛系已打造了以國盛證券為核心的證券, 基金, 保險, 資管以及信託背景的金控平台, 但其金融業務並非局限於此, 在運作國盛金控之時便已在互金領域展開了布局. 2016年4月7日, 達意隆披露公告顯示, 實際控制人張頌明擬將持有的2220萬股公司股份協議轉讓給深圳樂豐投資管理有限公司, 實際控制人將變更為杜力, 轉讓股份價款總額為4.94億元. 與入主華聲股份最終剝離原有主營製造業務如出一轍, 達意隆原本是飲料包裝行業的設備供應商, 杜力在掌控達意隆之後, 力推後者向互聯網金融轉型, 出資1200萬元入股P2P平台廣州e貸. 2016年11月, 國盛金控與加德信投資, UT斯達康公司創始人吳鷹等投資人共同發起設立了廣州仁諾互聯網小額貸款有限公司. 不僅如此, 國盛系還加碼互聯網保險等領域—投資1億元入股悟空保;在理財領域分別以1.2億元和1億元投資了火球理財和趣炒股, 以及數千萬投資額入股跨境綜合金融服務iPayLinks. 在短短不到三年的時間內, 國盛系甚至參股了業內旗艦陸金所和螞蟻金服, 其互金平台的布局速度令人咋舌, 更何況掌門人只是一名並不為人所熟知的80後. 將赤子城移動注入達意隆意圖曲線上市但以失敗告終, 卻成功運作了國盛金控上市;儘管趣店未能注入國盛系的上市公司, 但成功推動了趣店的資本盛宴, 資產實現證券化或許才是這位80後的目的. 從收購資產, 買殼, 至資產注入上市公司, 儘管杜力以旗下互金資產曲線上市為主線, 但與前輩們的資本運作手法只是換湯不換藥罷了, 至於能否打造一個互聯網金控平台, 對過早暴露於台前的杜力來說, 恐怕凶多吉少. 近期, 銀監會表態將繼續加強對金融業的監管, 現金貸這類生意模式, 很多屬於典型的高利貸, 必然會迎來強硬的監管. 而最新消息稱, 隨著 '趣店事件' 的持續發酵, 對於 '現金貸' 的監管政策或將於近期頒布. 無論是明天系的全牌照金融版圖面臨逐一被剝離的局面, 還是中植系 '千年二股東' 身份低調潛行, 到浮出水面站到台前成為控股股東, 再到掌管不到一年的美爾雅(11.620, -0.32, -2.68%)轉手於背靠家族企業迪瑞醫療(41.620, 0.77, 1.88%)的90後宋艾迪, 高調的民營資本系一直以來都是監管層的重點照顧對象. 如今, 低調的國盛系已挑開面紗一角, 但對於背靠各種圈子的神秘杜先生來說, 2010年之前的履曆卻依舊是個謎. 沉溺於香港 '德州圈' , '遊艇會' ?還是如坊間傳言, 在股票, 期貨世界積累著 '第一桶金' ? 資本市場上的 '蒙面超人' 故事總是來了又去, 真相亦撲朔迷離, 有時候更不是時間可以解決. 就像在樂視體系崩塌之前, 誰又能知道大股東的名字並非其本名呢? 如《白夜追兇》裡的關氏兄弟二人, 吃瓜群眾亦難分辨 '邊位系大佬, 邊位系細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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